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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的生活经历和事业发展的心理分析著作，通过威尔逊总统和豪斯上校两个人的关系发展过程，独辟蹊径地揭示出威尔逊成长为美国总统时那些不为人知的心理历程和人际关系对其的重要影响。

第一章 威尔逊的童年时代

第二章 学徒政治家

第三章 普林斯顿大学校长

第四章 新泽西州州长

第五章 见习顾问

第六章 “人逢其时”

第七章 成功的模式

第八章 威尔逊与国会

第九章 世界大战：中立与干预

第十章 暗流

第十一章 世界的解放者

第十二章 巴黎和平会议

第十三章 “决裂”

第十四章 与国会之战

第十五章 失败

亚历山大·乔治，1920年5月31日生于美国芝加哥，2006年8月16日去世，美国当代著名的行为主义学家。本科、硕士和博士均毕业于芝加哥大学，1958年获得的博士学位，专业是政治科学。斯坦福大学政治科学教授。他是第一个把行为科学引入“非常痛苦而且危险”的冷战时期的核危机研究，并且把相关知识直接带入政策制定者领域的行为科学家。 Hamburg说他“聚焦了相当多知识于核危机研究领域的行为科学家”，“我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学者和大写的人”。茱莉亚·乔治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妇二人共同创作了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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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本书是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的生活经历和事业发展的心理分析著作，通过威尔逊总统和豪斯上校两个人的关系发展过程，独辟蹊径地揭示出威尔逊成长为美国总统时那些不为人知的心理历程和人际关系对其的重要影响。

• 作者： 凉风寂舞 发布时间：2015-04-12 18:47:39

  最经典的政治心理传记。

• 作者： 春风秋雨 发布时间：2015-10-24 12:35:25

  威尔逊研究精神分析路径的代表作。

• 作者： 牛霸田 发布时间：2015-04-04 14:41:18

  责编真是马虎粗糙

• 作者： 盛朝杰 发布时间：2024-02-23 16:09:06

  还不错

• 作者： 浅斟低唱 发布时间：2023-03-09 22:04:57

  乔治夫妇为这个领域贡献的奠基性文本。基本假设是：权力对威尔逊来说是一个补偿性的价值，是恢复孩提时代受伤的自尊心的手段。加尔文家庭又赋予了他“神圣化”的道德信念，他借此将个人利益置换为公共利益，实现了对行为的合法化言说。但这种言说本身具有一种内在的道德价值，并得到承认，从而成为主体自我分裂的根源。

  如何结合叙事与分析？分析究竟意味着什么？理论在“什么时候”介入被认为是适当的？乔治夫妇在第七章集中实现了这种介入，这一章位于文本和叙事的中间位置。在叙事的转折或新阶段前，理论的出场澄清了过去也预示了未来：理论之前的叙事伴随着分析，引导着理论的产生，理论之后的叙事构成对理论的检验，理论从此始终在场，通过叙事强化自身，所以理论之后的叙事便显得索然无味。那么，分析被理论主导后，是否还存在真正的叙事？

• 一个人的战斗

  作者：南山明 发布时间：2016-12-30 00:32:46

  1. 好的传记作家都需要懂点心理学。 历史不是时间顺序上事件的单调的罗列，而是对环境的变化， 人物性格的形成和发展的分析。对人物复杂心理的有根据的揣测，只会把原本单调的叙述更多样化，让笔下的故事充满了悬疑的意味。本书作者显然做到了。

  2.任何人性格的形成都是复杂的， 这也是人的魅力所在。作者大量的谈到了威尔逊的性格形成来自与儿时的自卑和父亲所给的压迫感，这完全可以归入佛洛依德类型的分析。除此之外，更多的性格因素应该来自于加尔文教派的宗教情绪和学者训练所带来的学术气质和政治理念。

  宗教的使命感，给了威尔逊足够的心理层面的神圣感，行动的合理性和与之相生相长的自信。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信心满满的说”我是对的“，更不是肤浅的实用主义类型的”我是有用的“， 而是一种超验的”舍我其谁“的道德高度。这个高度已经不是那种可进可退的”希圣希贤“， 而是”我就是圣贤“！

  同样，学者的训练， 给了威尔逊知识分子才有的自信。威尔逊当然是一个好的演说家，一个好的沟通者，但是他成功的一个要素却来于”他的学识最能给公众留下印象。他的外表具有学者的高雅的形象“ (p109)。

  所有的这一切， 都成就了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也造就了一个强者的偏见。在研究生院的建立和合约的签订上面，当这些把控力不强和主导地位不顺利的场面出现的时候，威尔逊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与其说是坚强， 不如说是不想暴露性格上面的软肋。 某些时候， 强硬总是对的， 何况心理的道德高度上又有宗教的催眠。

  3. 威尔逊是个伟大的总统（总统排名第四）。他的强硬执政作风重新诠释了总统权力， 扩充了三权分立的内容。 他虽然在外交上没有太多经验，但是还是根据原则，重新定义了门罗主义下的美国，打破了孤立主义统治的外交政策。他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没有遵从豪斯提到的所谓”盎格鲁-撒克逊的文明传统的基础是妥协“这一俗套，而是勇往直前不断战斗。

  在所有的质疑和对抗面前，威尔逊应该焦虑过，但他内心从未因此动摇或者颤抖。他就是那个背着十字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

  4. 威尔逊总统生于1858年12月28日， 2016年年末读到此处正好， 正好作短文纪念。”纵观其一生，最为迫切的使命是向自己证明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有能力和善良的人，这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内在需求“（p118)。 我们何尝没有这样的内在需求呢？

• 【转】张清敏丨政治心理学研究的里程碑——评《总统人格：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

  作者：哲夫成城 发布时间：2023-07-27 07:55:00

  【作者简介】张清敏，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外交学系教授、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全国马克思主义工程教材《当代中国外交》首席专家。研究和教学领域包括外交学与中国外交、对外政策分析理论与中国外交政策、台湾问题、美国对华政策、亚太国际关系等。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代表著作：《对外关系读本》、《当代中国外交》和《美国对台军售政策研究：决策的视角》等；译著：《总统人格：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和《小集团思维：决策和大失败的心理学研究》等。

  【文章来源】

  美国研究

  .

  2014,28(02)

  

  亚历山大·乔治 ( Alexander L. George) 与朱丽叶·乔治 ( Julliette L. George)

  亚历山大·乔治 ( Alexander L. George) 一生致力于国际关系中程理论 ( middl range theory) 和对外政策研究, 独著、合著了十余部学术专著, 获得多项学术荣誉和奖励, 其中由他和夫人朱丽叶·乔治 ( Julliette L. George) 合著的《总统人格: 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①, 无论从政治心理学研究发展史来讲, 还是从乔治的学术生涯来看, 都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亚历山大·乔治1920 年出生,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在美军服役, 后在美国政府工作。他曾任教于芝加哥大学和美利坚大学, 1958 年获得芝加哥大学博士学位。他1948 年到1968 年任职于兰德公司, 1968 年开始在斯坦福大学工作, 1990 年退休。后来, 他受聘于位于哥伦比亚特区的和平研究所, 直到2006 年去世。他是国际关系研究领域的巨人, 国际关系中程理论和对外政策研究领域最伟大的学者之一。

  《总统人格: 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一书的研究对象是美国第28 任总统伍德罗·威尔逊, 一个在国际关系和外交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物。作为第一位访问欧洲大陆的美国总统, 他亲自担任参加巴黎和会的美国代表团团长, 初到欧洲时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200 万人涌向香榭丽舍大街, 向‘正义的威尔逊’致敬, 他们欢呼雀跃, 拥抱着花环, 为他祈祷, 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②在巴黎, 威尔逊把建立国家间联盟作为巴黎和会的核心议题、维护世界持久和平的关键所在, 对之寄托了无限的希望并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热情。他拒绝接受其他人关于国联的构想, 拒绝别人起草的国联盟约草案, 尽管草案与他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坚持亲自起草《国联盟约》, 以便使国联成为自己的个人作品。虽然巴黎和会通过了《国联盟约》, 且它是《凡尔赛和约》的核心内容, 但是最终却由于美国国会未批准该盟约导致美国没有能够成为国联的创始国和成员国。这对国际关系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鉴于威尔逊在国际关系史上的重要地位, 在乔治夫妇研究威尔逊之前已经有不少历史学家和传记学家对威尔逊进行了研究。如阿瑟·林克 ( Arthur Link) 曾经于1954 年编辑出版了69 卷的《威尔逊文件》, 心理分析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 Sigmund Freud) 也曾对威尔逊进行过研究, 但是他的研究并没有发表。1951 年, 仍然在芝加哥大学读四年级的亚历山大·乔治和朱丽叶·乔治为内森·莱茨 ( Nathan Leites) 教授的“人格与政治”课撰写了一篇关于威尔逊人格和政治行为的论文。在莱茨、哈罗德·拉斯韦尔 ( Harold Lasswell) 博士和其他人的鼓励下, 他们在初稿的基础上完成了这个研究的第二稿, 并于1949 年提交给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研究会。在1956 年9 月举行的美国政治科学学会年会上, 他们就研究过程中遇到的资料搜集和解读问题提交了一篇论文, 进一步丰富和充实了本研究的材料基础。在此基础上, 1956 年他们推出了《总统人格: 伍德罗 · 威尔逊的精神分析》初版, 1964 年该书再版。即将出版的中文版根据1964 年版本翻译。

  本书在政治心理学的发展历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

  一">

  一

  从承前的角度讲, 本书是亚历山大·乔治和朱丽叶·乔治在他们的老师拉斯韦尔的启发下完成的。拉斯韦尔在对政治人物的研究中把政治人物对权利的高度重视和需求与他们的自卑联系起来, 提出“政治人物”就是通过公共生活改变自己的个性或环境来弥补自卑感的“权力追逐者”。①他们通过将威尔逊的外在行为方式与其情感需求联系起来, 解释了其行为的内在逻辑, 拓宽了弗洛伊德关于性格形成于早期经历的理论, 是运用拉斯韦尔理论进行的最好的实证研究。

  威尔逊在国联问题上的失败, 不仅是国际关系进程遭受的巨大挫折, 更是威尔逊人生的悲剧。这个悲剧不是偶然的, 而是他早期政治生涯悲剧的重复。威尔逊在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的前两年曾推动普林斯顿大学取得了一系列的改革成就。在担任新泽西州州长初期, 威尔逊也推动新泽西州议会于1911 年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担任总统后, 他让第63 届美国国会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有成就的国会。但是, 在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赢得了一定的威望后, 威尔逊却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政治困局。他专横跋扈、固执己见、毫不妥协, 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在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的后期, 威尔逊与研究生院院长韦斯特 ( Andrew Fleming West) 及学校董事会围绕研究生院选址问题发生了激烈的矛盾, 这成为影响他一生的噩梦。在担任州长的后期, 他与新泽西州议会之间再度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和矛盾。只是由于幸运之神的眷顾, 他这几次都通过获得更高的职位摆脱了原来的困境。但是在登上权力顶峰的总统宝座, 并在初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后, 威尔逊再次陷入到与国会的尖锐对抗之中, 然而这次没有更高的位置让他摆脱困局了, 他最终一败涂地。这次失败可以说是他早期政治生涯失败的延迟或延续, 从威尔逊人格特点上看具有必然性。

  乔治夫妇从威尔逊的人格和个性特点入手分析了威尔逊政治生涯的特点。威尔逊幼年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后来的性格, 他的性格特点决定了他的政治风格和政治命运。乔治认为, “造成威尔逊寻求政治权利及他运用政治权利方式的原因是, 他从小就形成了一种自信不足的感觉, 这种不足感产生了巨大的情感压抑, 他迫切需要挣破这种压抑。”①威尔逊幼年时天资并不聪颖, 他生性迟钝, 阅读能力差, 担任牧师的父亲经常贬低他, 对他任何不当的行为都予以严厉惩罚。在父亲的冷嘲热讽中, 威尔逊对自己的智力、道德价值和力量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怀疑。他一直尽力通过严格的训练来克服这些怀疑, 通过不断取得成功来证明他的确具有超人的智力。他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取得了不少成就, 他用这些成就来补偿自己感到的不足。

  威尔逊童年时代需要忍耐冷嘲热讽的批评, 顺从父亲以挖苦的方式提出的要求, 屈服于父亲对他道德和智力价值的贬低。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的自尊心就受到了打击。面对专横、严厉、追求十全十美的父亲, 威尔逊不得不压抑他的怒火。“自尊”和“压抑”构成了威尔逊两面性的根基。如果把他的一生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 追求权利的威尔逊与拥有权力的威尔逊的行为方式有明显的区别, 这成为解释威尔逊看似矛盾的行为方式的关键所在。作为权利追逐者的威尔逊, 可以克制自己, 非常灵活, 善于妥协, 能够只选择那些时机成熟、可以实现的计划作为政治目标, 可以与包括政治对手在内的各种人交往与合作, 表现出巨大的个人魅力。普林斯顿大学的董事会、新泽西州议会, 以及民主党所控制的美国国会都愿意追随他的领导, 威尔逊最初非常成功地推动了一系列的改革。但是, 他“对权力和政治领导地位的兴趣是建立在补偿他受到伤害的自尊心的基础上的。由于从小形成的自信不足, 来自内在的一种强烈的不断反抗这种情感的需求, 严重地削弱了他客观处事的能力”。①一旦他成为权力的拥有者, 威尔逊就表现出焦虑、态度僵硬、刚愎自用, 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坚持他的原则和主张, 最终遇到了差不多同样重大的政治僵局或挫折。②

  威尔逊家庭背景的另一个方面加强了威尔逊的这种人格特点。威尔逊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加尔文教徒家庭, 包括他的父亲在内, 家里前几辈人里几乎每一辈都有几个人是专职的牧师。在这样的家庭里, 道德原则和好坏观念被奉为至高无上的原则。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威尔逊总是认为, 世界是好坏分明的, 在道德问题上妥协就是不道德的。良好和“无私的”品行, 有充分的优势让自己不能屈尊输给任何人。在与普林斯顿大学的董事会、新泽西州议会和盟国在巴黎的谈判代表的斗争中, 威尔逊之所以坚持不妥协的立场, 是因为他把自己看作是正义的化身, 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 认为自己的观点更好地代表了人民的意愿, 代表了上帝意志, 认为只有自己“是全世界所有人中唯一掌握最高权力且能自由表达意见、不做任何保留的人……相信自己在为全世界大多数沉默的、还没有地方和机会表达他们的心声的人们说话”。③在他认为他的立场是原则问题时, 他就坚持不妥协, 因为他认为在原则问题上是不能妥协的, 任何妥协都是不道德的。

  在巴黎和会上, 他对英国、法国、意大利领导人坚持自己国家利益的做法深恶痛绝, 认为他们不能代表这些国家的人民, 因此不惜亲自到这些国家发表演讲, 劝说这些国家的人民为了正义放弃自己的利益, 结果这彻底改变了他自己在这些国家的人民中的形象, 被看作是侵犯他们利益的不可理喻的政客。回到美国后, 他认为国会提出的必须有条件通过《国联盟约》的做法不代表美国民意, 并坚信只有他的观点才更能代表美国人民的想法。为此, 威尔逊到处游说, 其行程达8000 英里。他发表了大约40 场演说, 参加了十多次游行, 与数千人握手, 希望通过直接向美国人民呼吁来赢得人民的支持, 却终因劳累过度, 中风病倒。虽然如此, 他仍然没有放弃希望, 但最终参议院还是没有通过《国联盟约》。

  威尔逊的人格特点在他与自己的密友兼顾问豪斯 ( Edward House) 及他的政敌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洛奇 ( Henry Cabot Lodge) 的关系中更加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豪斯成长于得克萨斯州, 从小就是一个“坏孩子”, 打架斗殴无所不能, 在生活中喜欢恶作剧, 以捉弄别人为乐。因为身体上的缺陷, 他放弃担任公职的雄心。用他自己的话说, 他觉得自己没有霸气, 达不到最高位置, 而除了最高职位外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满足。但是, 他并没有远离政治, 工于心计的他担任了多任得克萨州州长的顾问。1911 年11 月24 日, 豪斯与威尔逊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都惊奇地发现他们在各种问题上的观点完全一致, 从此开始了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

  两人之所以能密切合作, 原因在于两个人的个性刚好互补: 一个富有激情、满怀抱负; 另一个行事低调、本能地表现出无任何野心, 不争名利。两者相辅相成, 相得益彰。威尔逊特别需要得到别人的支持、尊重, 特别希望别人认同他的目标是高尚的。豪斯则从不吝啬颂扬威尔逊, 还习惯性地把其他人对威尔逊的赞扬转告给他。豪斯一开始并没有接受在威尔逊政府内担任职务的邀请, 他不与威尔逊争论, 也从不抢威尔逊的风头, 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以恰当的方式为威尔逊献计献策。在威尔逊眼中, “豪斯是谦虚的人, 他只想服务大众事业, 帮助我和其他人。”①在这样的关系中, 豪斯“既能打开威尔逊紧锁的情感, 也能让他愿意敞开心扉; 既能让他透露他的感情, 又能让他在公众事务上接受建议”。②威尔逊在总统任期期间所取得的成就与两人的默契配合是分不开的。但是, 在豪斯担任了美国出席巴黎和会代表团的正式代表后, 两个人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随着威尔逊在与国会的斗争中彻底失败, 两个人的密切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领袖洛奇了解威尔逊的人格特点, 并在与他的斗争中充分利用了这些特点。洛奇深知国联得到了公众的广泛支持, 完全拒绝批准《国联盟约》肯定是不受欢迎的, 但是他执意要让傲慢的威尔逊向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低头。他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去刺伤威尔逊的自尊心, 引发威尔逊非理性的反击。如威尔逊从道义和正义的立场出发, 坚持国会必须无条件通过《国联盟约》, 甚至不能删去其中字母“t”上的一横或去掉“i”上的一点, 洛奇就非常狡猾地站在一个较温和的立场, 虔诚地坚持说, 他的立场完全是出于对维护美国国家利益的关心, 只有在对盟约进行一些修改从而能确保美国的国家利益时, 他才赞成美国参加国联。

  从小语言能力很差的威尔逊, 经过老威尔逊的反复训练, 非常重视语言风格, 特别强调遣词造句, 善于运用流畅、华丽的语言, 在巴黎和会上坚持自己起草《国联盟约》。洛奇在国会的发言中就攻击《国联盟约》措辞的缺陷, 说“作为一份英文作品”, 它“水平不高, 在普林斯顿 ( 威尔逊就读的学校) 可能通得过, 但在哈佛 ( 洛奇就读的学校) 肯定通不过”。③洛奇的发言深深地刺伤了威尔逊的自尊心, 引发了威尔逊内心的焦虑, 让他变得像发狂的西班牙斗牛, 更加僵硬不妥协。

  威尔逊表现得越疯狂, 洛奇就表现得越冷静, 好像觉得不屑于把蔑视的对象当作敌人。洛奇越是冷静, 威尔逊就表现得越疯狂、越固执。最后两人之间的僵局让美国国会失去了对《国联盟约》进行正式表决的机会, 以致于美国历史学家托马斯·A.贝利 ( Thomas A. Bailey) 认为, “和约是被支持它的人而非反对它的人扼杀的。”①就连豪斯也认为, “他曾经认为洛奇是和约的最大敌人, 但是后来不得不承认, 最大的敌人应该是威尔逊。”②当时也许没有人意识到, 但后来得到证实并被普遍认可的观点是, 洛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威尔逊, 至于说威尔逊想要的国联是什么形式对洛奇而言并不重要。

  二">

  二

  从启后的角度看, 本书推动了更多的学者用心理学理论去进行政治学的研究。在此之前, 精神分析学家与传记作家, 以及精神分析学家与历史学家之间长期相互怀疑。本书将心理学理论与国际关系和对外政策研究结合起来, 从个人层面解释了在政治上和学术上堪称成功的威尔逊在为人处事方面的悲惨失败, 确立了心理传记分析的规范方法, 在心理学与政治学研究结合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本书引发了学界的广泛关注、激烈讨论, 甚至是批评。有人对本书的方法提出质疑, 有人对本书的内容和细节提出挑战。如有学者提出, 乔治的研究“从根本上说是对伍德罗·威尔逊的性格及这种性格对威尔逊人生影响的错误解读”。③作为回应, 乔治夫妇说, “如果林克发现一种解读有严重的错误, 那么就有必要根据批评意见重新审视他们的研究工作。”④争论的主要焦点包括威尔逊的行为是不是理性的, 他的行为根源到底是病理上的 ( medical problem) 还是心理上的问题。⑤这一争论引发不同的心理学家运用不同的心理学路径和方法重新对威尔逊的人格及其影响进行研究, 进一步推动了心理学与政治科学研究的结合。⑥如弗洛伊德和布利特 ( William Christian Bullitt) 再次用心理分析的方法对威尔逊的个性进行研究, ①巴伯对总统个性及其影响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乔治夫妇对威尔逊的研究。威尔逊成为政治心理学家研究最多的人物。尽管对这本书的批评和争议不少, 但是在众多对威尔逊的研究中, 没有一本书超过这本书的影响, 因此这本书被认为是“迄今写得最好的心理传记”, 也是所有政治心理学教材都不得不花费笔墨予以介绍的经典。

  乔治在政治心理学领域承前启后的另一个贡献, 是他提炼和完善了他的另一位老师莱茨教授在对前苏联共产党领导集体研究过程中提出的操作码 ( operational code) 理论。莱茨曾经于1951 年出版了《政治局的操作码》, 用心理学理论研究苏联共产党的行为方式。②但是该书出版后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1969 年乔治发表文章, 称莱茨提出的操作码理论被忽视了。他根据莱茨的研究把前苏联共产党的信仰划分为哲学信仰和工具信仰, 使操作码理论更加系统化、更容易操作, 推动这个曾经被忽视的心理学研究新路径得到完善。③现在, 这一理论已经成为一个操作性强、被广泛运用的政治心理学研究路径。④

  鉴于乔治在政治心理学领域的突出贡献, 1994 年美国《政治心理学》刊发有关乔治研究成果的专刊, 称他是“政治心理学领域的设计师、工程师和学术群体的建设者, 在国际关系的心理学研究方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蓝图”。⑤也正是因为他的杰出贡献, 国际政治心理学学会2004 年设立了“亚历山大·乔治图书奖” ( The Alexander Gorge Book Award) , 每年颁发给前一年在政治心理学领域出版的最好的政治心理学图书。到目前为止获得此项殊荣的专著都是政治心理学领域高质量的作品, 其中不少著述也已经成为经典。⑥

  三">

  三

  本书不仅在政治心理学发展历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 而且也是乔治学术生涯的第一本书和成名之作, 奠定了乔治在中程理论建设方面的地位, 确立了作者一生学术研究的志趣和方向。亚历山大·乔治一生独著或与夫人朱丽叶·乔治, 以及与其他学者合著的十余部关于对外政策的著作, 大多延续了本书的研究思路和风格特点, 使他成为对外政策研究或国际关系中程理论研究的大师和代表。乔治后来的研究或者延续了本书的风格特点, 或者是对本书所关注议题的研究的推进和发展。这些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 以总统对外政策的决策为重点。本书研究了威尔逊的个性特点和政治风格, 确立了乔治一生的研究主题, 也即领导人, 特别是总统的决策过程。1980 年他出版《总统对外政策决策: 有效利用信息和建议》一书, 对总统在决策中面临各种压力情况时对信息的处理和运用、对顾问们的建议的态度等进行了深入研究, 并提出操作性很强的建议, 是研究总统决策必不可少的参考书。①1998 年, 乔治夫妇的《总统人格与表现》一书再版, 此书研究了从威尔逊到克林顿历届美国总统的个性特点对决策实践的影响, 反映出作者对总统个性特点与对外政策决策之间的关系的持久关注。②直到去世前夕, 乔治仍然不忘思考对外政策研究的问题, 2006 年出版的《论对外政策: 未竟之业》反映了他对60 多年来对外政策研究的反思。③因为他在对外政策研究领域的突出成就和贡献, 以及他对对外政策分析学科的影响, 美国国际研究学会 ( International Studies Association) 对外政策分析分会 ( Foreign Policy Analysis Section) 1990 年设立了“杰出学者奖” ( Distinguished Scholar Award) , 乔治成为获此荣誉的第一人。1990 年对外政策分析分会还设立了“亚历山大·乔治论文奖”, 来推动青年学者对对外政策的研究。④

  第二, 致力于中程理论的研究和发展, 重视理论的操作。威尔逊不仅是理想主义理论的鼻祖, 而且也是新外交的开拓者。他提出的“十四点”, 以及他在巴黎和会上有关外交方式的主张, 推动了外交实践从近代到现代的变革, 他本人因此被西方推崇为新外交之父。乔治夫妇在对威尔逊人格特点及其影响进行研究的时候, 将对外政策的研究延伸到外交学领域, ⑤不仅研究对外政策的制定, 也研究对外政策的实施, 突出对对外关系管控的策略研究。如在冷战期间, 乔治对美苏关系研究的着眼点就是如何管理双边关系。①他对核战略的研究1997 年为他赢得了美国科学院奖励 (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Award for Behavioral Research Relevant to the Prevention of Nuclear War) 。其他类似的中程理论还包括危机管理, ②外交战略及不同形式的外交策略和手段, 如强制外交、③预防外交、④威慑外交⑤等。

  第三, 研究视野开阔, 研究对象与时俱进。1950 年代至1960 年代, 东西方紧张对峙, 两极格局是限制所有国家的对外政策的最重要因素, 国际关系学中的现实主义理论主导了国际关系和对外政策的研究, 学者一窝蜂地把目光投向对体系层次影响的研究。在这样的背景下, 乔治夫妇把关注焦点放到微观的心理学领域, 提供了新的解读。本书开创性地将心理学中的心理分析理论与对外政策研究结合起来, 建立了研究国际关系特别是对外政策的新视角。乔治后期对对外政策的研究横跨政治学、心理学、历史学、国际法、外交学、神经科学等众多学科和领域, 延续了这本书视野开阔的特点。他研究的对象也往往与国际关系的现实紧密相联, 从冷战期间对传统外交领域议题的关注, 到冷战结束后把大屠杀、恐怖主义、软实力等现象或因素纳入研究视野, 他真正做到了与时俱进。

  第四, 作为一个与具体对外政策实践紧密联系的案例研究, 本书确立了乔治在学术生涯中重视案例研究方法的学术取向。乔治的多部研究著作都以历届美国总统的决策为案例, 他的理论也都是在对外交政策决策的具体案例系统研究的基础后提出的。在学术生涯的后期, 他将他的经验理论化, 将案例研究的方法规范化和系统化, 与班尼特 ( Andrew Bennett) 合著了《案例研究和社会科学理论发展》一书。这本书在案例选择、案例过程追踪、案例归类和比较, 以及理论的检验和完善等方面提出了详细的、可操作的建议, 确立了案例分析的标准, 使案例研究系统化、科学化, 成为社会科学领域案例研究的“指导手册”。这本书在出版的时候得到众多的赞扬与推荐: 卡赞斯坦 ( Peter Kazenstein) 称之为“里程碑式的研究”; 沃尔特 ( Stephen Walt) 说“读这本书越多, 社会科学的前景就越光明”;范·埃弗拉 (Stephen Van Evera) 建议“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生们一定不要没有这本书”。①

  第五, 重视对外政策理论者和实践者之间的关系, 提出跨越两者之间存在已久的鸿沟的具体建议。除了对研究方法的重视外, 乔治还特别重视学术研究与对外政策实践的结合。他在对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美国的六种军事战略进行分析后, 敦促政策制定者应该更好地利用学术研究的成果和积累的知识, 也提出学者在研究中应该提出一些可以供决策者有效使用的知识, 并为此提出详细的建议。②

  虽然乔治一生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于从心理学路径对对外政策决策进行研究, 但是他并不是唯一因素决定论者。他一直强调不能忽视其他因素的作用。他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写道:“个人行动的情势环境总是需要牢记在心……领导人的个性特质并不单独‘决定’事情的发生。它们是原因的一部分———经常是重要的一部分。”③后来, 他在应邀给多部政治心理学的著作作序时始终强调这一点。

  虽然乔治的视野非常开阔, 但是他一生关注的一直是美国, 很少把视野投向美国以外的国家, 即使研究其他国家, 也是从美国制定政策的角度出发展开研究。作为学者, 他的视野是宽广开阔的, 而作为一个国际问题学者, 他关注的对象仅仅局限于美国, 这反映了美国政治学领域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永远以美国为中心。这一点也反映出乔治的学术生涯具有局限性。

  任何一个学科都有其特定研究范围和研究对象, 乔治将心理学和政治学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取得了成就, 但其影响主要还局限在政治学和对外政策研究领域, 在历史学和心理学方面并没有产生同样大的影响, 在其他领域的影响更是有限的。即使在国际关系和对外政策研究领域, 他在只热衷于国际关系宏观理论的中国的影响也是有限的。希望这个中文版的出版能够引起人们对国际关系中程理论的重视, 唤起中国学界对乔治在对外政策研究方面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的关注和重视。

  注释">

  注释

  1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New York:Dover Pulbications, Inc.1964) .中译本为[美]亚历山大·乔治、朱丽叶·乔治:《总统人格: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 (张清敏译) , 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4年即将出版。

  2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212.

  3 [美]哈罗德·D.拉斯韦尔:《权力与人格》 (胡勇译) , 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3年版。

  4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114.

  5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114.

  6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320.

  7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195.

  8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113.

  9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114.

  10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271.

  11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290.

  12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306.

  13 Edwin A.Weinstein, James W.Anderson, and Arthur S.Link, “Woodrow Wilson's Political Personality:A Reappraisal, ”Political Science Quarterly, Vol.93, No.4, 1978/1979, p.585.

  14 Alexander and Jolliet 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Reply to Weinstein, Anderson, and Link, ”Political Science Quarterly, Vol.96, 1981/1982, p.641.

  15 Rose McDermott, Political Psychology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n Arbor, Mich: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2004) , pp.199~200.

  16 William Friedman,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 and Political Psychobiography, ”Political Psychology, Vol.15, No.1, 1994, pp.35~60.

  17 Sigmund Freud and William Christian Bullitt, Woodrow Wilson:A Psychological Study (Transaction Publishers, 1967) .

  18 Nathan N.Leites, The Operational Code of the Politburo (New York:McGraw-Hill, 1951) .

  19 Alexander L.George, “The‘operational code’:A neglected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Political Leaders and Decision-maki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Quarterly, Vol.13, No.2, 1969, pp.190~222.

  20 Stephen Walker, “The Evolution of Operational Code Analysis, ”Political Psychology, Vol.11, No.2, 1990, pp.403~418.

  21 “Alexander George, ‘Giant’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Dead at 86, ”available at:

  http://news.stanford.edu/news/2006/august23/obitgeorge-082306.html.

  22 “Alexander L.Goerge Book Award, ”available at:

  http://www.ispp.org/awards/george/.

  23 Alexander L.George, Presidential Decision-making in Foreign Policy:the Effective Use of Information and Advice (Boulder, CO:Westview Press, 1980) .

  24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iette L.George, Presidential Personality and Performance (Boulder, CO:Westview Press, 1998) .

  25 Alexander L.George, On Foreign Policy:Unfinished Business (Paradigm Publishers, 2006) .

  26 Available at:

  https://pantherfile.uwm.edu/sredd/www/fpa/news.html.

  27 对外政策 (foreign policy) 是实现一国在某一时期的特定国家目标的路线和方针, 其首要功能是做出有关对外关系的决定。外交 (diplomacy) 是一个国家实施其对外政策的手段, 是采取行动和对外政策实施的过程, 外交的首要任务是恰当、有效地执行对外政策。

  28 Alexander L.George, Managing U.S.-Soviet Rivalry:Problems of Crisis Prevention (Boulder, CO:Westview Press, 1983) .

  29 Alexander L.George, Presidential Control of Force:The Korean War and the Cuban Missile Crisis (Rand, 1967) ;Inadvertent War in Europe:Crisis Simulation (Stanford 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Avoiding War:Problems of Crisis Management (Boulder, CO:Westview, 1991) .

  30 Alexander L.George, Forceful Persuasion:Coercive Diplomacy as an Alternative to War (Washington DC:US Institute of Peace Press, 1991) ;Alexander L.George and William E.Simons, Limits of Coercive Diplomacy (Boulder, CO:Westview Press, 1994) .

  31 Alexander L.George and Jane E.Holl, The Warning-response Problem and Missed Opportunities in Preventive Diplomacy (Carnegie Commission on Preventing Deadly Conflict, 1997) .

  32 Alexander L.George and Richard Smoke, Deterrence in American Foreign Policy:Theory and Practice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4) .

  33 Alexander L.George and Andrew Bennett, Case Studies and Theory Development in the Social Sciences (Boston, MA:MIT Press, 2005) .多位知名学者的评价和推荐见扉页。

  34 Alexander L.George, Bridging the Gap:Theory and Practice in Foreign Policy (Washington D.C.:US Institute of Peace Press, 1993) .

  35 Alexander L.George and Julliette L.George, 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 p.3.

• 总统和他的“狗头军师”

  作者：轻策书房 发布时间：2020-02-12 14:18:10

  首发于微信公众号：轻策书房

  ——读亚•乔治及朱•乔治所著的《总统人格:伍德罗·威尔逊的精神分析》

  伍德罗·威尔逊是美国的第28任总统，因为在一战之后提出了“十四点”（核心是民族自决）和首倡“国际联盟”而在1919年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2006年美国《大西洋月刊》评选了对美国影响最为深远的100名美国人（前十名见文后），威尔逊名列第十。

  笔者一直很好奇，威尔逊首倡了“国际联盟”的概念，并且在巴黎和谈的过程中软硬兼施地强迫其他习惯了密室政治及弱肉强食的欧洲政客如法国总统克莱蒙梭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接受了这一概念，为何《巴黎和约》最终被美国国会否决而导致美国没有成为国联的成员国。

  本书从人格分析的角度给出了非常有趣的答案——威尔逊性格中“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烈女”特质最终被他处于美国参议院听证会里的政敌巧妙利用，导致本应以某种妥协的方式被通过的《巴黎和约》被最终否决。正是由于威尔逊的决绝，不仅没能让和约如其所愿地通过，失败也导致其在民主党内部及美国国内的声望迅速下降，以及导致其健康的迅速恶化，使得其连任第三届总统任期的梦想破灭，并在不久后的1924年离世。

  本书的英文标题是《Woodrow Wilson and Colonel House:A Personality Study》，也就是说在本书的描述中其实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豪斯上校被中文出版商从书名中拿掉了。这样做不知道出于什么道理，但它至少歪曲了原作者的本意。更何况，豪斯上校在威尔逊决定从政之后扮演了非常重要的政治顾问（如果不是造王者的话）的角色。这样一个二元一体的构架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最伟大的”总统川普和他曾经的政治顾问班农，以及“小王子”总统小布什和他的据说“掌握了更多权力”的副总统切尼（可以参考一下好莱坞电影《副总统》）——都是有强烈政治企图的人物基于一些原因无法登上王位，而试图躲藏在幕后操控进而到达自己的政治目的。

  两位作者从性格及心理分析的角度追溯了威尔逊的童年，认为威尔逊家族的加尔文宗教义及威尔逊的父亲的严苛教育导致了威尔逊“在成长的过程中形成了对成就和权力的喜好：他必须单独行使权力。他容不得任何干涉”。且不讨论作者这样的所谓精神分析的追根溯源是否合理，因为他们在本书中即已承认“真实性只是一个观点问题，都没有不可辩驳的证据”。笔者宁愿通过本书提供的一些细节（有引用的记录如当事人的日记或回忆录，以及威尔逊的讲话记录或其它史料）来讨论一下对威尔逊的以及所谓“美国性格”的“理想主义”的吹捧是否合理。

  当“正义的威尔逊”乘船于1918年12月抵达巴黎参加和谈的时候，据说巴黎沸腾了，目击者说：“世界上还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尊重的人”。而威尔逊也自认为是“救世主”——他“代表了‘人类’，根据上帝的意志，将创建一个新的世界秩序”。

  然而从本书的描述来看，事实上就在威尔逊从政之初，他已经玩弄了政治手段：在争取民主党竞选新泽西州长的被提名人身份的时候，他先是表示效忠于党内保守大佬以赢得大佬们的“肮脏的政治机器”的支持，又在获得提名并进而当选之后迅速地抛弃了大佬们，成为了民主党内所谓“进步派”的掌旗人。对这样明目张胆的变色龙似的忘恩负义，威尔逊阵营的媒体是这样为他辩解的：“‘感恩’是每个政治组织腐败行为的基础……是腐败制度、交换选票和游说的根基”。

  然后就是豪斯上校的出现，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长期的政治密友（但是却没有正式的身份），直到巴黎和会上的决裂。豪斯“并不渴求政治职位，他的目标是对那些拥有政治职务的人施加影响”，而且他很快就了解到“影响威尔逊的最有效手段是满足他的虚荣心”。然而到最后，两人的亲密关系还是由于豪斯上校渐渐失去了对自己政治野心的克制而崩塌。

  在美国参战使得协约国阵营艰难地赢得了一战之后，带着“民族自决”和“理想主义”光环的威尔逊前往巴黎享受了世界给予他的欢呼，虽然事实上我们知道这些光环不过是美丽的肥皂泡。即使不提本书所描述的威尔逊政客本质的变色龙特性，他的所谓“民族自决”和“用和平缔造和平”的口号也不过是假大虚空：欧亚大地特别是中东欧包括中东地区民族杂居，根本无法清楚定义所谓的“民族区域”（这也是希特勒发动二战的理由之一），其负面影响甚至波及到现代；鄙视欧洲的讨价还价的政治传统，却不得不迎合英法政客的要价；试图推动“国际联盟”的建立，却由于个性的原因以及和美国国会里一些关键议员的私人恩怨导致巴黎和约被否，美国最终没能成为国联的一员（虽然从事后看来，美国即使成为了国联的一员，似乎也阻止不了国联在1930年代的迅速瓦解）……

  更为重要的是，当威尔逊作为美国人的代表，大言不惭地表示“美国要解放全人类”的时候，似乎忘记了当时美国国内还有种族隔离制度，似乎忘记了在战时中的争论中他曾表示“在这场战争最终结束的时候能够维护‘白种人’的利益和‘白种人的文明’不受‘黄种人’的挑战”，当然更加忘记了那些在美国建国之前就被大肆屠戮进而被困在越来越小的保护区里的印第安人。

  此外，尤其值得讨论的是，作为威尔逊政治生涯悲剧性标志的事件中——即推动美国国会批准巴黎和约并最终失败——“理想主义”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威尔逊将美国批准巴黎和约并进而成为国联的创始国之一看成“解放全人类”的关键一步，曾经在政治信仰上翻云覆雨的他，为何会坚决抵制政敌对和约条款哪怕是无伤大雅的修改？哪怕这样的抵制会导致最后的失败？（本书并不靠谱的分析是，他理性上想妥协，感情上却不能）

  这样的“理想主义”是否过于廉价？

  另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事件中，“总统和国会争夺对外事务的主导权”，参议院认为总统“蔑视参议院的威望和权力”，因此在和约法案表决中设置种种障碍，并最终导致了法案未能通过。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目前美国国内川普和众议院议长佩洛西的水火不容。

  当美国的政客们很多时候依赖并没有正式身份的政治顾问然而亲密的政治关系又可能随时破裂的时候，当美国政客们为了所谓的“威望和权力”，决绝地放弃可达成双方都认可对人类社会有利的政治文件的妥协机会的时候，地球人是否真的能够认同“灯塔国是救世主”这一想法？

  “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前十名

  1．亚伯拉罕·林肯（1809～1865）：拯救了国家，解放了黑奴，再造了美国。

  2．乔治·华盛顿（1732～1799）：缔造了美利坚合众国，赶走了一个国王，也拒绝成为国王。

  3．托马斯·杰斐逊（1743～1826）：《独立宣言》主要起草人。

  4．富兰克林·罗斯福（1882～1945）：运用罗斯福新政，帮助美国摆脱金融危机。

  5．亚历山大·汉密尔顿（1755～1804）：战士、银行家、科学家、政治家，他带领美国从农业社会走向了工业社会。

  6．本杰明·富兰克林（1706—1790）美国著名的政治家、物理学家，同时也是出版商、印刷商、记者、作家、慈善家；更是杰出的外交家及发明家。

  7．约翰·马歇尔（1755～1835）：美国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三权分立制度的主要创建人。

  8．马丁·路德·金（1929～1968）：黑人人权领袖。

  9．托马斯·爱迪生（1847～1931）：大发明家，拥有1093项发明专利权。

  10．伍德罗·威尔逊（1856～1924）：国际联盟的首倡人，1919年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